童年暑假系列～摸鴨蛋

淅河窮人

90年代初，每到仲春時節(jié)，就有販子挑著兩大筐子小鴨娃走鄉(xiāng)串.巷地叫賣，他們一般會把鴨子先送給農(nóng)戶養(yǎng)，象征性地收點錢，說是“等鴨子下蛋了”再來收錢，就跟過去的“放剪子”一樣。天底下那有這樣的好事哦，筐子里的黃絨絨的鴨鴨真是可愛，戳地手心癢癢的。農(nóng)村人有句口頭禪“陳谷爛米，不養(yǎng)扁嘴”，可是在娃子們的叫嚷下，父母只好不情愿的養(yǎng)幾只。

    小鴨子的公母一般人是分不清的，幾個月后小黃鴨都長成了灰褐色的“唐老鴨”了，嘎嘎嘎地干叫，幾乎全是公鴨子，只有那么一兩只悶聲悶頭的是母鴨，此時老百姓才知道上當(dāng)了，幾只小公鴨是送的，賣一兩個小母鴨才是目的，這真是原始版的捆綁銷售啊。

   鴨子和雞子成天混在一起，笨重的鴨子上不了雞窩，只好每天在籠子下幾只淡綠色的蛋，由于鴨子的憨拙癡遇，常常成為公雞“欺負(fù)”的對象，一回生，二回熟，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雞鴨戀。鴨子似乎一天都在找吃的，走到哪里，嘴戳到哪里。有一天，關(guān)在屋里的旱鴨子跑到了門口堰里，與生俱來的游泳本領(lǐng)讓它們很快適應(yīng)了水里的生活，它們引吭“嘎嘎”叫，低頭入水翻跟頭�？墒呛镁安怀＃�有一天，鴨子們洗完澡回來，晃蕩到院子里就蹲不住了，一個個癱了，幸虧發(fā)現(xiàn)的及時，有見識的老人們說這是堰里的水有毒，要趕緊放毒。幾只被扎腳掌放血的鴨子，死而復(fù)活了，有得中毒太深還是死了。后來，不長記性的鴨子們還是到堰里洗澡，七弄八弄就都死光了。

   有鴨蛋吃的時候，沒人愿意吃，當(dāng)鴨子死后，又想念有鴨蛋吃的日子，雖然味道有點腥，但是拿來炒油鹽飯還是很不錯的。有一年夏天，一個放鴨佬趕著一群鴨子從夕陽的余暉里走過來，他戴著一個破斗笠，挎著一個布袋，吆喝著揮打細(xì)長的竹竿，把鴨群趕到堰塘里，放鴨佬很嚴(yán)肅，只見他密切地關(guān)注著鴨子的舉動，不時地在水里撿起一個白白地東西放進(jìn)身上的布袋里。“看，是鴨蛋，他在撿鴨蛋”，眼尖的娃子看出來了。

     夕陽漸漸西下，大約20分鐘后，放鴨佬就趕著鴨子走了。小伙伴淌著渾水跑到放鴨的區(qū)域，開始摸遺漏的鴨蛋。這個時候的娃子，似乎也變成了一只只戳水的鴨子，挨著泥巴往前摸，有的用力過猛捏碎了摸到的鴨蛋，有得不作聲響地摸了兩三個。當(dāng)這片水域，來來回回被摸了十幾遍以后，娃子們才安心的離去，這時，灣子的母親都在喊回去吃飯了。“糗嘴的東西就是香”，這摸來的鴨蛋，娃子們大概也當(dāng)個寶舍不得吃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