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摘要]昨天,河南南陽市委宣傳部發(fā)布消息稱,目前“艾滋病拆遷隊”主要嫌疑人已被公安機關控制,具體案情正在調(diào)查中。
1.jpg (28.58 KB, 下載次數(shù): 90)
下載附件
保存到相冊
2014-12-26 10:20 上傳
昨日,河南省駐馬店市平輿縣,艾滋病患者尹某(左)和閆某在講述自己的近況。本版攝影/新京報記者 王嘉寧
2.jpg (12.44 KB, 下載次數(shù): 113)
下載附件
保存到相冊
2014-12-26 10:20 上傳
昨日,王向財講述自己的近況,他曾參加過艾滋拆遷隊。
3.jpg (28.27 KB, 下載次數(shù): 81)
下載附件
保存到相冊
2014-12-26 10:20 上傳
尹小楓的兒子捧著父親生前的照片。
昨天,河南南陽市委宣傳部發(fā)布消息稱,目前“艾滋病拆遷隊”主要嫌疑人已被公安機關控制,具體案情正在調(diào)查中。 近日,一群自稱艾滋病患者的人員住進待拆遷的南陽市三廠小區(qū),恐嚇居民。事件引起廣泛關注。 新京報記者了解到,“艾滋病拆遷隊”到三廠小區(qū)后,已有十幾戶人家因為害怕搬走了。 昨日,南陽一公安人士告訴新京報記者,早在十年前他就接觸到討債公司和拆遷公司雇傭艾滋病患者的情況。 他介紹,一旦接到討債的業(yè)務,艾滋病患者就會天天跟著債務人,并且出示艾滋病病例卡。如果債務人躲在家里,他們會朝住戶家門口吐口水,罵臟話。如果再不給錢,他們還會掏出一針管酷似血液的紅色液體,威脅債務人。 該公安人士介紹,10年前,自稱為艾滋患者的人多來自駐馬店、平輿等地,現(xiàn)在他們被帶往武漢、廣州等大城市討債;如今南陽的“艾滋病拆遷隊”,患者多來自南陽市南召縣。 對于艾滋病患者做一些涉嫌違法的事,上述公安人士說,公安對他們這個群體也很難處理,如果抓了的話,連關押他們的條件都沒有,要送到醫(yī)院,而這對于艾滋病患者而言,并不算處罰。 2010年底,新京報記者也接到河南一起雇傭艾滋病人參與強拆的舉報,并花費近一個月時間走近當?shù)氐陌滩∪巳后w,調(diào)查該強拆事件。 昨日,新京報記者回訪當年采訪過的艾滋病人群體,其中部分受訪者已過世。健在的受訪者王向財(化名)稱,去年年中他還參加過一次拆遷。 “熟人介紹熟人” 王向財是駐馬店汝南縣一位艾滋病患者。 昨晚,王向財告訴新京報記者,因為地理位置接近,他和多名艾滋病患者此前在政府為艾滋患者舉辦的醫(yī)療培訓中互相結識。 王向財稱,他通過此渠道認識的“病人”不下300人。 所謂“互助”,就是艾滋患者熟人間相互介紹一些如收賬、站隊助陣的“生意”。 王向財說,患者之間并沒有誰專門出來牽頭組織這些生意,都是有需要幫忙時就臨時打電話找人。一般是“熟人介紹熟人”。 去年6月,平輿縣的尹小楓(化名)因無法忍受病痛喝農(nóng)藥自殺。 尹小楓家徒四壁,6只兔子是他的“朋友”。他舍不得吃,也沒人愿意從他手里買走,就一直養(yǎng)著。 村里“兄弟”們也知道尹家的狀況,在有“生意”、缺“人手”時喜歡叫上他。尹小楓每次去賴賬者家里后,就只是默默坐著,也不動手,因為他根本沒有力氣。 王向財說,艾滋病患者是見不到這些生意背后的“大金主”的!敖鹬鳌辈恢苯映雒,由“嘍啰”找人,酬金也通過“嘍啰”支付。 肖三(化名)是駐馬店平輿縣的一位艾滋病患者,已于2011年因車禍過世。 肖三2010年接受采訪時說,他主要的生意就是收賬,只參加過一次拆遷。 王向財除了2009年那次艾滋拆遷,去年年中,還參加過在正陽縣的一次拆遷。他介紹,當時一天酬金400元,包吃。請了大約五六十個艾滋病患者,汝南的、駐馬店的、平輿的、上蔡的各個縣的都有;其中汝南縣的有20多個人,坐了4輛面包車趕過去。 那次拆遷也是因為開發(fā)商和老百姓在拆遷補償上沒有達成一致,開發(fā)商想強行施工。 肖三一年會碰到三四次收賬的生意,他就電話叫幾個病友走一趟,他們不需要動手,到場就行。一般小賬去五六個“病人”,大一點的十來個。本地不夠的話,外縣的“病人”多,“你要多少,就能拉來多少! 肖三說:“法院解決不了的話,討債公司就讓我們?nèi)。對方報案的多呢,說我們欺負他們! 王向財表示,不僅本地,北京、上海、廣州,他們也去。 一次特殊的拆遷 肖三、王向財?shù)热讼蛐戮﹫笥浾咴敿毥榻B了他們在2009年參與的一次拆遷事件。 2009年11月18日早6點,老幺來電說,“生意”來了,某縣有老百姓不讓施工,施工方打算用十萬搞定這事,讓肖三多找點“帶病的”去幫忙。老幺保證“只是去幫人‘協(xié)調(diào)’,不打架、不傷人,也不算犯法”。老幺也是金主的“嘍啰”之一。 雙方談好了價格,找一個“病人”一天100元、一包煙,管吃。 肖三打電話通知了附近兩個村的18名艾滋病人,他們分乘兩輛面包車趕往鄰縣縣城,其中有尹小楓。 當天上午9點,艾滋病人們抵達工地南邊的拆遷現(xiàn)場。下車后,肖三給同伴們作了動員:“人家找我們的,必須出點力”。 一些“病人”喊著“我是帶病的啊”,并舉著雙手,向阻路村民們出示艾滋病治療卡。 這種治療卡,用于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取藥、治療,并在需要救助時表明身份。 村民們后來告訴新京報記者,他們聽說艾滋病,“當時就懵了”,不敢再反抗。 現(xiàn)場本來有村民們組成的人墻,數(shù)名“病人”向人墻作勢走去,人墻立刻散了!八麄円粊砝,我就害怕,趕緊跑。”一位堵路村民回憶。 專家介紹,艾滋病病毒的傳播途徑只有三種:母嬰傳播、血液傳播和性行為傳播。人們?nèi)粘5幕顒觿t不會進行傳播,比如淺吻、握手、擁抱、共餐、共用辦公用品、打噴嚏、蚊蟲的叮咬等。 拆遷現(xiàn)場不止一批艾滋病患者。工地北邊,有來自汝南縣東皇廟鄉(xiāng)的十二三個“病人”和七里店鄉(xiāng)的五六個“病人”。他們也是被人用100元/天的價格雇來助陣的。 王向財和其中的幾個人認識,于是加入其中湊個份子錢。 事后,老幺告訴肖三說,還有艾滋病人想來,但晚了沒錢。 艾滋病患者生意經(jīng) 肖三的房子是1991年蓋的,蓋好后就再也未曾翻新過,即便在艷陽下也昏暗無光。堂屋中間貼著觀音像,肖三說,每月初一十五他都會燒香拜佛,不求身體健康,只求財。 上世紀90年代,河南駐馬店地區(qū)出現(xiàn)大規(guī)模非法賣血活動,因而成為中國因賣血感染艾滋病病毒最嚴重的地區(qū)。醫(yī)學上,根據(jù)是否發(fā)病,分為艾滋病人和艾滋病病毒感染者,前者已出現(xiàn)艾滋病綜合征,后者則處于無癥狀期。 肖三就是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因為賣血被感染上艾滋病病毒的。2007年,肖三老發(fā)燒總好不了,驗血結果為HIV陽性。他的堂哥因艾滋病于1999年去世,親哥哥因艾滋病于2001年逝世,全系賣血感染。 朋友們瞬間消失,除了他的看門土狗。他新認識了很多朋友,大部分是附近的艾滋病患者,還有一些“道上的”。 肖三和他的朋友們自稱“病人”、“帶病的”。 2010年底,汝南縣衛(wèi)生局防艾辦閆好宣主任介紹,當?shù)匕滩〔《靖腥菊卟坏?00人,其余400多人均為艾滋病人。 閆好宣表示,雖然目前社會對艾滋病人的歧視隨著防艾知識的普及有所減小,但艾滋病人的就業(yè)及生活壓力仍然很大。在治療和控制艾滋病病毒傳染領域,作為一項常規(guī)工作,縣市級政府經(jīng)常組織當?shù)亍安∪恕遍_會。 肖三等人介紹,會議大致就是醫(yī)生叮囑要吃什么藥,以及該怎么保養(yǎng)等。 肖三介紹,許多病友身體虛弱,干不了重體力活,進廠當工人過不了體檢關,做小生意沒人敢買,做大生意又沒資本,生活十分窘迫。 肖三也干不了重體力活,他花5000元買了輛小面包車,2010年時,他靠開車送村民進城趕集掙點生活費。 尹小楓唯一的工作,是有力氣時開電動三輪車接送村民。 王向財平時靠打零工補貼家用。他說,利用患病身份幫討債公司收賬,或幫拆遷公司站場的活,既相對“輕松”,又能補貼生活,艾滋病患者們一般都愿意接這種“生意”。 □新京報記者 吳偉、涂重航 實習生尹瑞濤 南陽、駐馬店報道 事實+ 奇葩且惡劣的強拆招數(shù)盤點 對待釘子戶,拆遷人員“很專業(yè)”: 1、恐嚇為主,鬧得你雞犬不寧。斷電斷水是很常見的,還有就是挖地溝,把要拆的房子給圈起來,往溝里灌點兒臟水。扔石頭,扔死雞,搞點震動的東西,讓你睡不著覺,讓你神經(jīng)過敏。 2、調(diào)虎離山。找個關系好的人叫你出去吃一頓,吃完飯回來發(fā)現(xiàn),房子沒了。 3、放火。把房子燒了。誰都知道是誰干的,你就抓不住把柄。很多拆遷隊的后邊都有地方黑手。 4、整出人命趕快用錢搞定。
5、還有放蛇,當街砍殺釘子戶。(騰訊新聞綜合中國網(wǎng)、南方人物周刊等報道)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