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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隔幾天,母親必定會打來電話,電話的那頭一定說的是讓我去她家拿菜。
她會提前把菜準(zhǔn)備好。像黃瓜、茄子、豇豆和南瓜之類的菜,她專挑嫩的,無蟲眼的,長得“端莊”的。像葉類菜,她去掉黃葉和菜兜,然后她會很小心地扎成一小把。她一邊扎一邊很有成就感地對我說:“你看,我種的菜又新鮮又好,又沒有打農(nóng)藥,比你在菜場買的菜吃著放心!”
為去她家拿菜,我被老公批評了好幾次。老公說:“媽年紀(jì)大了,又做了手術(shù),不能這么操勞,萬一她把骨頭搞錯位就不得了了!
我何曾沒有想到這些。母親出了車禍,換了髖骨,在家休息了半年,就坐不住了。她不聽家人的勸說,在小區(qū)附近挖了一大塊生地當(dāng)菜園。實際上,她做事也沒有先前麻利,只能半彎著腰干活,種菜對她來說是既費力又費時。
我也做好了打算。她再打電話來,我總把太忙太累當(dāng)藉口,便不去她家拿菜。
一個月之內(nèi),我還是忍不住要去看她。我一進(jìn)她的家門, 她就生氣地說:“我天天盼你來拿菜,你拿就懶得拿,有人想這樣還不能呢;你說你忙你累,又不用你走路,又不用你背,車子一開,油門一踩就到了。 蔽艺f:“媽,以后我就不來拿菜了,你把菜園給鄰居種吧,好好在家休養(yǎng)身子比什么都重要。”這時,她情緒十分激動,又難過又失望地說:“我活著一天,只要能勞動,我愿意我喜歡種菜給你吃!如果你不要我的菜,那我種菜還有什么樂趣?”
母親,你總是全然不顧自己,你的愛總是給得這么霸道,猶如決堤的江水勢不可擋,你的心思,我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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